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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深圳商報記者 趙川
   從位於深圳福田區的小區出發,上北環轉梅觀,經粵贛、杭瑞等高速一路北行,從珠江口直抵長江邊的皖南老家,全程不足1200公里。為了避開出行高峰,春節前三天,我們凌晨四點即起趕路,三人輪換駕駛,兩臺車結伴出發,除粵北一段稍稍擁堵外,一路非常順暢。晚上六點多就坐在二哥家的餐桌邊。
   二哥的家位於縣城堯渡鎮。鎮上有一條堯渡河繞城而走,奔長江而去,相傳堯帝曾在此涉水,故得名。
   二哥這一家子
   第二天一早醒來,太陽映照得窗帘一片雪亮。
   屋外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聲音。這時,我聽見二哥在喊我的乳名。“快起來啦,吃早點,我要開始脫野豬毛了。”早餐是熱騰騰的米餃子——侄媳婦從街上買回的早點。
   在皖南山區,適度狩獵是被允許的。二哥是個好獵手,也是全鎮唯一有持槍證的合法狩獵者。
   一桿雙筒獵槍,是他行走縣城周邊溝溝坎坎的好幫手。這些年因國家退耕還林政策,加上縣城周邊的農村液化氣使用已經普及,山上樹木逐漸成長起來,植被的恢復帶來野生動物的大量繁殖。二哥是護林員,是遠近聞名的省級板慄狀元戶和全國綠色致富帶頭人。
   早餐後,二哥帶我們去屋後的一片櫻桃園轉悠。早已成林受益的果園裡,有桃樹、李樹、梨樹,由於環城公路的修建,加上農貿市場和敬老院都修建在附近,這片果園已被劃入了城市紅線範圍。距三十年承包期還有二十年,即便被徵用,也將會有一筆可觀的補償款。
   除了果園的收入,每年農林部門還有一筆獎勵經費。在更遠的山窪里,還有一片更大的板慄林,二哥已經營了十多年,在果園邊還挖了魚塘,開闢了茶園。
   二嫂每天在菜市場做生意,每個月有三千元的收入。大侄子是個網蟲,常年在網上生存,經營網店。用二哥的話說,“不知道他怎麼掙的錢,年輕人的活法你不懂。”伴隨互聯網的普及,這代八零後農村青年身上已經聞不出任何泥土的氣息。二侄兒大學也已畢業,在廣州找到了工作。
   皖南農村的“變”與“未變”
   二十多年來,我與二哥分處兩地,各忙各的事情,即便逢年過節,也很少有機會見面深談。其實,他倒真是個有故事的人。
   當晚,借助酒興,二哥從房間里捧出一大堆各色各樣的證書來顯擺一番。我隨便一翻,發現含金量還真不低。從國家、省、市、縣、鎮,各級榮譽幾乎都拿了個遍。包括“全國綠色小康戶”、安徽省“板慄狀元戶”、省“科技興林致富示範戶”,以及池州市、東至縣及堯渡鎮的“農村致富帶頭人”等等。我一直以為二哥是個粗人,忽然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成了個“能人”。他曾當選為村委會主任、村委副支書等,並通過培訓學習取得了電大的大專文憑。
   “年齡大了,得讓位給年輕人。”二哥1962年出生,在城市可能還屬於年富力強,可他三年前就退居“二線”,並由鎮里統一購買了養老保險。“我過的是神仙日子”,成了二哥的口頭禪。
   我的兩個兄長,兩家相距不遠,每家都起了三層樓房,大哥家還是兩棟連排。在房價居高不下的一線城市,論居住條件,我真是汗顏。他們沒有失業下崗的擔憂,更沒有對高房價的恐懼,物質生活條件與20年前相比,簡直有天壤之別。
   在村內行走,發現這裡的環境還是不如人意,大量的生活垃圾充塞在河道兩側;這裡家家都建起了小洋樓,倒不如說是因為耕地被徵用,得益於土地補償款……儘管新年的炮仗炸得山響,可依然難掩文化的貧乏、文明禮儀及精神追求方面的蒼白——農村依然是農村。
   大千世界,各有活法,各尋自在。安逸也好,自在也罷,反正那就是二哥的山居生活。  (原標題:二哥的山居生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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